梅兰芳自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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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第二部分:登上舞台沪上成名1-图

  我第次到上海表演,是我生在戏剧方面发展的个重要关键。在民国三年的秋天,上海丹桂第台的许少卿到北京来邀角。约好凤二爷王凤卿和我两个人。凤二爷的头牌,我的二牌。凤二爷的包银是每月三千二百元,我只有千百元。老《武家坡》,梅兰芳饰王宝钏实说,那时许少卿对我的艺术的估价是并不太高的。后来凤二爷告诉我,我的包银他最先只肯出千四百元,凤二爷认为这数目太少,再三替我要求加到千百元。他先还是踌躇不定,最后凤二爷说:“你如果舍不得出到这个代价,那就在我的包银里匀给他四百元。”他听了觉得情面难却,才答应了这个数目。我那年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,还没有离开过北京城。个人出远门,家里很不放心,商议下来,请我伯母陪着我去。茹莱卿先生为我操琴,也是少不了他的。另外带了为我梳头化妆的韩师傅即韩佩亭、跟包的“聋子”宋顺和大李先为梅雨田拉车的,由许少卿陪我们坐车南下。到了上海火车站,丹桂第台方面派人在车站候接。我们坐了戏馆预备好的马车,直到了望平街平安里许少卿的家里。那时拜客的风气,还没有普遍流行。社会上所谓“闻人”和“大亨”也没有后来那么多。凤二爷只陪我到几家报馆去拜访过主持《时报》的狄平子、《申报》的史量才和《新闻报》的汪汉溪。我们还认识了许多艺界的朋友,如吴昌硕、况夔笙、朱古微、赵竹君等。昆曲的前辈,如俞粟庐、徐凌云……也都常同席见面。另外有两家老票房——“久记”和“雅歌集”,我们也拜访过。我们在戏馆快要打炮之前,有位金融界的杨荫荪,托人来找凤二爷,要我们在他结婚的堂会里面唱出《武家坡》。杨家请来接洽的人是我们的老朋友,情不可却就答应下来。许少卿听到了这个消息,马上就来阻止我们。他提出的理由是:新到的角儿在戏馆还没有打炮之前,不能到别处唱堂会,万唱砸了,他的损失太大,所以竭力反对,态度非常坚决。同时我们已经答应了杨家,也不肯失信于人,定要唱。因此,双方的意见大不致,就闹成僵局了。最后杨家托人同许少卿表示,如果新来的角儿,因为在这次堂会里唱砸了,影响到戏馆的生意,他可以想个补救办法:由有经济力量的工商界的朋友和当时看客的所谓“公馆派”的部分人联合包上个星期的场子,保证他不会亏本,并且答应在堂会里就用丹桂第台的班底,拿这个来敷衍许少卿,才勉强得到了他的同意。经过这段的波折,我感觉戏馆老板对于我们的艺术是太不信任了。凤二爷是已经在艺术上有了地位和声誉的,我是个还没有得到观众批准的后生小辈,这次的堂会似乎对我的前途关系太大,唱砸了回到北京,很可能就声嗅地消沉下去了。我听见也看见过许多这样阴暗的例子。老实说,头天晚上,我的确睡得有点不踏实。第二天起床,我就跟凤二爷说:“今儿晚上是我们跟上海观众第次相见,应该聚精会神地把这出戏唱好了,让般公正的观众们来评价,也可以让藐视我们的戏馆老板知道我们的玩艺儿。”“没错儿,”凤二爷笑着说,“老弟,不用害怕,也不要矜持,定可以成功的。”他这样说来壮我的胆。杨家看到许少卿这样从阻挠和我们不肯失信而坚持要唱的情形,对我们当然满意极了,就决定把我们的戏码排在最后出,事先又在口头上向亲友们竭力宣传。

  第二部分:登上舞台沪上成名2-图

  堂会的地点是在张家花园。杨家在上海的交游很广。那天男女贺客也不少,男的穿着袍子马褂,女的穿着披风红裙,头上戴满了珠花和红绒喜花,充满着洋洋喜气。《武家坡》是我在北京唱熟了的戏,就是跟凤二爷也合作过许多次。所以出演以前,我能沉得住气,并不慌张。等到掀台帘,台下就来了个满堂彩。我唱的那段西皮慢板,跟对口的快板都有彩声。就连做工方面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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