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主监国

007章 回舟度亡(三)(2/3)

利的四棱箭簇已逼在她颈下,印着月,寒意涌现。上头还沾着斑斑血迹;顺着笔直的梃干望过去,南铮的手紧紧地攥着,血迹落在她月白的胡服上染开片。

身后马上的约莫是滕越,早已跃上墙头,顺着流矢源头追了下去,听着屋瓦响,三纵两跳不见了踪迹。

头前的赵克承和烟官拨马回过头来,“公主,没事吧?”

南铮沉声道:“快走,不要在这里停着。”

她心头擂鼓,挪了缰绳挨过去,低声道:“伤势重吗?”

他把手缩回袖子里道:“碍!”

转头却瞥见她衣衫上的血迹,道声抱歉,抱过阿岩搁在身前,拨了马头往刑部赶。

耳边的风刮得极快,眨眼上了宽敞明亮的坊道。

夜里,两个坊卒约着更夫蹲在丛树下唠闲嗑,伙人冲出来,唬得个趔趄,还没回过神,就看见公主府金灿灿的青鸾令,忙不迭拿钥匙开东坊门,目送神明出去。

滕越先到了刑部,倚在门前的石狮子上出神。看着众人投来探寻的目光,冷声道:“人死了,在院子里。”

庭院里的桂树下围了圈灯笼,当搁了张尺来长的竹板,上面躺着具尸首,通身夜行衣,面乌青,口吐黑血;旁边还放着箭筒和弯弓,两个仵作站蹲。

见了众人进来,先到王进维跟前行了礼,接着道:“三十岁左右,男某尸,身长七尺五寸,外伤,表明身份之物;被抓拒捕,吞药而亡,初判为川乌丸。”

烟官扶着长孙姒临进屋转过头来插了句嘴,“哟,川乌?非得要找这种痛苦的死法,这位郎君可真是条汉子。”

滕越把阿岩安置在了厢房里,站在门口,抱着剑瞧热闹。听她之言,掉过视线来阵冷笑,唬得烟官缩脖子老老实实进屋去了。长孙姒瞧了他眼,滕越这才扭过头去。

用过了晚膳,行人坐在二堂里面面相觑,滕越似乎意参与,安稳地坐在阿岩的屋子前拿帕子拭剑。

各自的脑子里都有盘算,明了的模糊的,都像团乱麻,不知从何处说起。

晚风急切,略过瓦当顺着瓦楞往屋子里钻,连枝烛台上的烛光被灭了几支,明暗交替,长孙姒这才回过神来,“挨着个说,王侍郎和魏京兆查全安,可有何收获?”

王进维同魏绰互望了眼,道:“全安身上那根银针,自脑后玉枕穴而出;银针入玉枕,确实可叫人晕眩,若是全安因此落入湖溺死,也算说得通。臣等出回舟台,就看见滕郎君从湖里捞个人上岸,当时只有全安在曲桥之上,何人何时用银针刺他,从知晓。臣等问过高府仆从,全安平日待人接物极其恶劣,他死了也没人叫屈。高显说他是应和十七年入府,荆州山阳人,家亲,初来脾气极其温和,只是后来病了场,脾气古怪起来。还有就是小凡死因,魏京兆问询结果是剪刀,臣查验尸首是匕首,出入颇大。”

赵克承接话道:“我这里正好佐证王侍郎,全安二十年大病了场之后就变得暴躁,媚上欺下,苛待仆从,就连高显收留的流民,手脚慢了些他都要教训。好些人亲眼看见全安打阿岩和小凡两个孩子,有个叫阿芜的侍女,告到高显跟前,事后被全安活活打死了。另外,今日在别院看到个往高府北门来去的青衣人影,没人看见,也找不到踪迹;事发的那段时辰,侍女各自都在别院里忙碌,也能为彼此作证。”

魏绰道:“别院的后头有排厢房,高显收留的灾民都住在那里;多数是患病的,病愈又家可归的都到庄子上帮佣。高显说,生怕流言蜚语打扰何钱氏,这才在前头辟了屋子出来供她静养。他们都是全安在约束,按时上下工,何钱氏家在最东的间,屋里就几件衣衫和桌椅床榻。小凡死的地方离那不远的处假山旁,日子久了,没留下什么东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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