判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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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借着这点昏暗的光,闻时把件袋里的东西掏出来。

  那是本厚厚的牛皮笔记,里面夹着很多散页和照片,大概又是日记、又是笔记,混杂着来的。

  不过照片都是糊的,看不清人脸,本子里的字迹也是糊的,像被水泡过,墨汁化开了。

  “怎么这样?”夏樵愣了。

  “也是笼主的种保护。”谢问那面镜子支在旁边,说了句。

  “这还能看吗?”

  “能看点。”闻时不是第次碰到这种事了。

  他抽出本子里夹着的第张纸,眯起眼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——

  “200……不知道几年,养了三年的小孩……后面这段看不清,应该是病死了。”

  “这年夏末,我在……银杏胡同外捡到了个小东西。”

  我管它叫小东西,是因为它并不是个普通孩子。他穿着不知哪里弄来的衣服,破破烂烂像个小乞丐,胸口有个胎记样的印。

  有些老匠人看了会知道,这个印是什么意思。

  以前有句老话,现在可能已经找不到了——木童子点睛画印曰傀。

  这小东西就是个傀。

  第10章 换身

  闻时把能看清的字挑着说了,他们拼拼凑凑,勉强看明白了这张散页的内容。

  “所以、所以那小孩是个傀啊?”夏樵说。

  “嗯。”闻时头也没抬,继续在翻后面几张散页。

  “怪不得这么吓人。”夏樵捧着短短的手臂,搓了搓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,越想越后怕,“这么恐怖的小孩,老人家居然养得下去?”

  “不知道。”闻时说。

  过了片刻,他又想起正常人不会这么冷淡。他试着揣摩了下,补充道:“可能养久了有感情。”

  “这都能有感情?”夏樵想了想说:“老人家是好人。”

  “笼里的东西有虚幻夸大的效果,那小鬼现实什么样,谁知道。”闻时说。

  夏樵终于理解了些:“好吧。”

  闻时翻着纸页,忽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。

  他动作顿,抬眼瞥过去,看到了镜子里谢问的影子,因为太过模糊,难以辨别表情。

  “看我干什么?”闻时纳闷地皱起眉。

  谢问愣了瞬,慢声说:“你倒是敏感。没看你,看你手上那些纸呢,找到别的内容没?”

  这语气……

  活像个监工。

  闻时没吭声,收回视线继续辨认着纸上的字。

  几秒后,谢问说:“第二页第四行写的什么?”

  闻时抿了抿唇,念道:“这傀不认物也不认人,恐是受过惊吓,领回来就缩在角。”

  “哦。”谢问又说,“最后那行呢?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洋娃娃面表情地把目光往下移:“倒是在我……间几个字糊了看不清,突然抓住我的衣服。反正它也处可去,就留下吧。”

  谢问点了点头:“那第三页第——”

  “要不你自己看吧。”洋娃娃终于没了耐性,抽了第三页纸,“噗”地拍在镜面上。

  脾气还挺大。

  谢问正要开口,杂物间垂悬下来的老式灯泡忽然晃了起来,晦暗光圈左右来回,照得整个空间影影绰绰。

  他们同时安静下来。

  旦没人说话,那种死寂声的感觉就被凸显出来。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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